(资料图片)

13.兔死狗烹，卸磨杀驴

公元前200年，大汉王朝定都长安。天下初定，人心思安，老百姓都盼着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然而作为皇帝的刘邦却难以安枕。

早在两年前刘邦称帝不久，“燕王臧荼（反秦诸侯之一）反，上（指刘邦）自将征之。”（语出《汉书·高帝纪》）灭掉臧荼之后，刘邦封一起从沛县起事的同龄发小卢绾为燕王。仅过了一年，有人告楚王韩信谋反。韩信乃是楚汉战争时期的战神，这让刘邦非常忌惮，出兵讨伐肯定是下策，毫无胜算可言。刘邦便伪游云梦，十二月在陈地（云梦和陈地均属楚国辖区）会盟诸侯，在会盟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了韩信。此时韩信并无反叛之心，只是私自收留了原来项羽的部将钟离昧而已，并无他错。韩信知道刘邦是因为忌惮自己的军事才能才要收拾他，感慨道：“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亨（亨即煮）！”韩信这番话，搞得刘邦脸红脖子粗。然而刘邦又不想放虎归山，便将韩信从“楚王”降格为“淮阴侯”，削减封地和兵马。如此矛盾公开化的后果，最终逼着韩信及其部将陈豨于公元前197年走上了谋反之路。因为刘邦的朝廷兵马已然防范在先，加上吕后的狡诈，公元前196年，韩信这股势力被彻底剿灭，韩信被诛灭三族。

楚王韩信覆灭后，其他诸侯王或惶恐终日，或心寒不已，谋反和被怀疑谋反成了“兔死狗烹”的冠冕堂皇理由。不久，梁王彭越因病未能亲自带兵帮朝廷剿灭陈豨的叛乱，被以谋反罪铲除。刘邦残忍地把彭越剁成了肉酱，并将肉酱罐装，分赐给各诸侯王。淮南王英布向来与韩信、彭越交好，见到彭越肉酱后，料定下一步该轮到自己了，惶恐之下谋反。这年夏，刘邦御驾亲征，尽占淮南王故地，对淮南王英布灭族。此三王覆灭后，刘邦一扫阴郁，志满意得。冬十月，刘邦凯旋途中路过沛县老家，赋《大风歌》一首，以彰其志。

“卸磨杀驴”的大戏并未就此收场，针对异姓王的清剿依然在继续。因为刘邦对异姓王的猜忌，之前就已经将韩王信的封地由中原腹地改到山西北部，让其在与匈奴的相抗中自生自灭。韩王信内遭猜忌、外遇强敌，两难之下索性投靠了匈奴。刘邦恼怒，屡次派兵征讨，灭之。燕王卢绾本是刘邦最可信赖的同乡发小，然而却被陈豨的降将告发其暗通陈豨欲图谋反。公元前195年，病榻上的刘邦遣使召燕王回长安说明情况，卢绾称病不归。刘邦认定其反相已露，遂派樊哙前往征讨。卢绾无奈，带兵出塞。卢绾是个念旧情的人，时常率部众在长城沿线游弋，期盼刘邦尽快痊愈改变主意赦罪还乡。然而不久，刘邦驾崩的消息传来，卢绾痛哭，深知有吕后把持朝政，中原是回不去了，这才接受了匈奴单于的招降，被封为“东胡卢王”，第二年郁郁而终。

这便是：大汉初立诛良将，狡兔尽死走狗烹。处心积虑为皇权，身死灯灭何匆匆。

刘邦开创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时代，他从一个农家子弟，以其“厚黑”做派，历经九死一生，从弱到强，建立了大汉朝，成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极佳注解，成了后世人争相效法的励志典型。刘邦所采用的很多手段两千多年来一直备受非议，甚至被骂作“流氓政治”，然而汉朝建立后刘邦及其继任者长期进行休养生息的利国利民政策却也迥异于之前的任何一个贵族王朝，切实推动了中华文明的大发展。刘邦的“厚”与“黑”，给我们留下了太多思考。

2023年5月25日完稿